罢,点燃了冥纸,向撩烧跃动的火团里填着金银箔和金元宝:
“保佑小云学业顺利吧,他还有半年高考。”
“时间过得真快……他都要高考了。”
“如果他可以考上大学,应该能重活一次……他的人生才刚开始。”
“保佑他,一定一定要考好。”
烧完了纸,向冬青站起身来,拍拍身上的浮尘。
火苗烧得很旺,一片跳跃的红映在他无神的泪眼里。
“走吧。”他轻轻地说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唐承意看着向冬青头也不回地离开,望着秋黄之间他孤单的背影,望着向远方天际上扬的坡路。
向冬青走向坡上停着的黑车,准备上车回去了。
唐承意扭头望向墓碑,碑上的黑白照片是一个眉目慈祥的女人,年轻又温婉,能看出是个脾气柔和的知识女性。
他调查过向冬青母亲的资料,她叫孟桂恩,毕业于本科。
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很稀缺,每一个都算才子,若是命运不亏待她,她现在最差也能混到企业管理层,或是成为乡镇干部。
可向冬青的父亲却是个人渣。
唐承意弯身鞠躬,以示尊敬。
身子低下去的一刹那,戒指盒从裤子口袋中掉了出来,他来时摸过钻戒后忘了关盖,此刻钻戒狼狈地摔在了枯草上。
他匆忙拾起,抬头撞上黑白照片里那双似水般的眼睛。
他的心忽然震了一下,好像从中看出了阴晦的情绪,像在讨伐他、质问他,无声地抗议着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片烧过的纸灰飘到他的手边,烫在他的手指上。
这一下并不疼,却留下了青灰的痕迹。
唐承意瞳孔收缩,随即惊悚地意识到自己站在逆风口。
这片灰烬竟逆着风飞来。
他的心微微发慌,觉得应该朝她说些什么,也许是辩解,是承诺。
但向冬青在远处的坡上背对夕阳,遥遥地朝他喊:“上车啊。”
他匆匆应了一声,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,然后朝着上坡跑去。
余晖如金的天地间,黑车渐远,卷走浮土也卷走了唐承意残余的愠怒。
他没再因为向冬青刺伤他而发难,尽管向冬青下的是死手。
如果不是他尝出了腐竹鲜菇汤中淡淡的苦味,趁着向冬青拿润滑油的工夫倒掉了整碗汤——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现在真的像向冬青癫狂地期望着的那样,死在刀下了。
这一天像是一个节点,从墓地出来后唐承意时常想起那不甘又执着地烫他手指的纸灰。
他猛然意识到,向冬青口中“被喝醉酒的爸爸家暴的妈妈”是个真实且鲜活的人,而向冬青也曾是被妈妈爱着的宝贝。
这是很好理解的概念,他早就知道这些事实,但这些事实对情感淡漠患者只是冷冰冰的文字,他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。
理性一直都告诉他:向冬青很可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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